卷过铁黑色峻冷的崖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绝伸手将旨意往怀里一塞,大步从文臻身边走过,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所经之处,人们如见瘟神,纷纷走避,将恭敬和嫌恶融合得无迹可寻。
他的身影刚转过山道,百姓们便涌上前来,欢呼声和感谢声如潮水般将文臻淹没。
文臻却在此时微微松口气,悄悄按了按肚子。
有点不舒服。
她回身看向燕绝消失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她想起一件事,陈城都已经回了天京再奔了湖州,最早带着湖州别驾回去的蒋鑫,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回音?按说蒋鑫早该到了,那么朝廷对蒋鑫上报的别驾罪行和一年三赋事件也该有反应,为何新任别驾至今未到?
还有,燕绝今日最后的表现,让她有些不安。怒火和暴戾发泄出来才有平息的可能,越阴鸷,越隐忍,再次爆发的时候便越疯狂。
希望燕绝的疯病,这一次不要发作得太厉害。
……
万里之外,普甘。
晨曦从半圆形的琉璃珊瑚窗口透入,在屋内投下七彩的光斑,鲛纱被海风卷动,似一片云飞出了窗。
燕绥忽然从床上坐起,长发流水般从肩头泻下。
中文立即无声无息从地板上坐起,“主子,又噩梦了?”
燕绥没有说话。
因为实在很难说那是噩梦,梦见她的梦,怎么能说是噩梦呢?
但是那些梦的内容,着实却叫人……不安。
对,不安。
过往二十三年,他还真从未体味过不安这个词的滋味,如今却尝着了。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夜夜梦着她,梦着她也罢了,都是些不甚好的梦,梦里常簇簇妖火,灼灼焦阳,刀光如雪,血水满湖,于血湖之上排长戟,妖火之中列白骨,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