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没有立即撒手,轻轻抱着他肩,想着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曾期盼母亲抱着他哄他安睡,给他唱一首催眠曲。
不用猜测,绝对没有过。
他童年缺失了太多。虽说皇子天生难享父子温情,但是好歹娘娘们对自己的立身之本,还是关爱有加的,只有燕绥倒霉,遇上了一个不慕爱宠无谓尊位的德妃,什么品级依靠,在她看来都不如一个林擎美妙。
难为皇帝戴那么多年精神绿帽。文臻怀疑这两人其实还是有心结,说不定有燕绥之后并没有同床过。
所以燕绥成年后,看似不在意,其实内心深处,对那些象征着人间温暖的缺失特意敏感,总在潜意识寻找弥补。
这,也是他喜欢上她的一个原因吧,那些女子,包括唐慕之,其实都只是为他的地位权势和容貌所迷,谁也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心底涌起浓浓的爱怜,她想亲亲他的头发和额头,又怕把他吵醒。
忽听车顶上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像是又落雪了。
她有点内急,只好轻轻撤手,为了不惊动燕绥,花了半刻钟才挪出了自己,顺手把他的绳索解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车,正想着去哪里比较隐蔽,她的眼神忽然掠过一块山石,猛然大亮。
正要过去看个仔细,忽然头顶又是簌簌一凉,她伸手一摸,摸到一根鱼刺。
她抬头,就看见头顶松树上,一张脸探了下来,先前那没钱付帐的男子探脸下来,对她做了个“还钱”的口型。
文臻对那石头上的记号看了眼,笑着仰头摇摇头,也做了个“不用了”的口型。
那人却一片雪花般落了下来,伸手一揽,便将她轻轻巧巧揽走了。
不知哪里有细微的动静,文臻在被带走之前,做了个手势,四面便又安静了。
那男子带她文臻走了一截不远,在拐个弯就能看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