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第一次真真正正这样安静坐在一起。
赐婚后的变故,一路的追索,各方博弈,刀来箭往,感觉生死里走过了无数遭,才有了此刻面对面的安然。
然而终于等到了对面这一刻,忽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觉得需要说什么,之前想过要怒骂,后来觉得有歉疚,再后来又觉得需要揍他一顿,再再后来又生出浓浓的歉意和担忧,几经翻覆的情绪,经过太长时间的积淀,最后忽然便只能归于平静,无喜无忧,无怨无恨,也无苦痛惊怖。
这一路风霜过,今日沧海之上,白沙蓝水之间,他的目光望过来,大海便忽然干涸,而桑田刹那绿遍。
却原来平静水面之下依旧涛飞云卷,却原来最能牵动她心思的依然是他。
脚步声走近,打破这一刻凝目相望的脉脉氛围,唐羡之出现得及时,态度也永远那么自然,很随意地坐下。还没坐稳,燕绥就淡淡道:“碗筷已经弄好了。你的热水泼了吧。”
唐羡之不理他,直接对文臻道:“多烧了一些,等会你洗个澡。”
文臻一听大喜。
先前又是下船又是落水又是呕吐又是泡海的,身上早就难受得要命,只是不方便说罢了。
仙子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她的仙女啊。
她急忙道谢,又假惺惺体贴道:“赶紧吃赶紧吃,耽误了这么久,鱼都冷啦。”
唐羡之便笑,接过她手上一只虾,道:“我瞧这个比较好吃。”
文臻一傻。
她只是随意挥手,并不是送菜,但事情到了唐羡之这里,怎么就特别暧昧了呢?
那个占有欲超强的家伙要掀桌了吧?
偷眼一瞧,燕绥却像根本没注意这一幕,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又庆幸又觉得怪异,还有些担心。
是在思考如何搞死唐羡之吗?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