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一群丹顶鹤在苇丛中嬉戏,或立或舞,和三年前刚到东台时的景色差相仿佛。耳边晏洛望高亢的声音也和那时差不多,只不过少了凶狠,多了几分范仲淹式的苦口婆心,絮絮叨叨说着根据火伏掌握的情况,每三年适当调整亭户额盐数量,大家好好遵守,争取额盐不要上涨,最要命的千万不要出现私盐……富弼跟上来,轻声问:“大人是不喜晏洛望做这个催煎官吗?我看他自己也不大高兴呢。”
“火伏可见,私煮可禁……”范仲淹喃喃重复着耳边的话语,摇了摇头,“不,不关晏专知的事。”仰望晴空,白云悠悠鸥鹭翱翔,两只丹顶鹤盘旋飞舞,良久说道:“起止火伏法是朝廷的意思。然而盐本身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像水一样不可缺少。为了盐利执行盐榷,实在谈不上仁义。而朝廷禁止私人贩运盐茶,一被查获,不是徙、流,就是绞、配,每年因私煮私卖私贩私买而犯罪的人成千上万。现在国家因专卖盐茶,管理运输等所费人力财力已极为可观,还要出尽百宝,不断加强管制,什么袋法,起止火伏法,层出不穷,不惜耗费时间精力人力物力。”
范仲淹苦笑:“我恐怕,管得越来越严,人心却越来越散,最终伤害的,是我们大宋。”
富弼睁大了眼,吃惊范仲淹想得这么宏阔,这么高远。“所以你看,要想为国经画,利济万民,必须要有功名,要进仕途,要入科举。”范仲淹凝视着年轻人,诚恳而热切,“以彦国之才,必大有作为。”
海风吹拂,海面连绵荡漾,像年轻的洛阳才子此时起起伏伏的心绪;秋阳明媚地笼罩着四野,富弼迎着阳光眯眼沉思,终于决然地说:“范大人放心。我明天就去应天书院,读书备考。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你将来的成就一定比我高,不可限量。”范仲淹含笑道,“但记住上忠于国,下诚于民,足矣。”一阵波浪打来,前方的鹤群扑棱棱地飞起,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