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出工的都有工钱领,而且不低。
大家算了笔账,晏溪河平均分为八段,分给八大盐场,小雪开工,如果按期腊月二十六完工则兑付两千二百贯,若提前完成则按比例再加付工酬。大致以各场亭户加雇工一千五百人计,每人每天五十至六十钱呢。要知道,这段时间本来是要去赴徭役的,最多是抄着手在家发愁年怎么过,现在居然能挣钱?要是真能拿到手,可就能好好过个年,明年开春也不用发愁了呢。
百姓们将信将疑,推董二家的去三槐堂问问,董二家的真捧了一锅热腾腾的“一锅鲜”去了。碰巧是范老夫人一个人在家,见到“一锅鲜”想起儿子讲过海潮中获救吃到这个养伤,连忙称谢,董二家的却只听得懂“谢谢”这一句苏白,两人笑着谈了很久不明所以,直到明月回来才搞明白。“当然是真嘎,衙门告示勿是儿戏,倪家老爷啥辰光讲话勿算话?耐放一百二十个心,尽管上工拿钱哉!”小书童这半年长高不少,像煮海熬波一样昂首挺胸怡然阔步,董二家的又爱又敬,连忙回场将喜讯告诉大家。很快,民工就位,疏浚工程顺利开工。
然而对捍海堰,张纶没有答复。范仲淹把公文看了一遍又一遍,想找出蛛丝马迹,可是没有。
冬日的清晨颇有几分寒意,一团团白色的晨雾遮住了视线,朦胧中的西溪刚刚苏醒,不时传来泼水声,捣衣声,刷漱声,再远处,却是低沉而有节奏的号子声:“一二,嗨哟……一二,嗨哟”,听声音阵仗不小,竟然都已经上工了。
两人忙加快脚步,迎着朔风快速前行。果然在浓浓晓雾中,一群群民工已经在干活了。看,那边吕家灶的队伍最是齐整,吕小淘指挥,吕大富、吕阿贵、董二、沈泰和吴耐等人在河底挖淤,赤着双脚,裤脚直卷到大腿根,随着双肩的耸动不时扬上一坨坨淤泥。许二百九则领着董二家的,钱三娘和幼丁们自河底至河岸站成长长的一列,将一箩筐一箩筐的泥巴传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