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几句,直到听见他“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骸可外,况居室乎!”的激愤之语才住口,晏洛望锋芒毕露的面容上有几分沉思。这些道理,居然是他第一次听到!
唉,三槐堂有什么不好?即使母亲来,也够住了。
晏洛望察觉到范仲淹的不快,笑着转换话题,说起了捍海堰。冯县令瞥了眼范仲淹,转身面向晏洛望很诚恳地回答: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偏远之地兴化县的县令,能做什么?倘若贸然上书建议,最好的结果是没人听,坏的结果很可能挨顿骂,再坏的结果不可预料!你们想过没,为什么前面这么多任看着海潮侵害不吭声?捍海堰能挡住海潮,可也能导致内涝!唐朝“常丰堰”修起后发生过,连天秋雨后因泄洪不畅导致积涝,淹没大片良田盐场,死伤百姓无数!这一个修建捍海堰的建议,焉能贸然提出?考证过利弊吗?有详细计划吗?切实可行吗?做官做事,不能只凭一腔热情,一时兴起,如果思虑不周,是要酿成大祸的!
范仲淹急得立起身,热切地说:“这些下官都在做!只要大人首肯,向朝廷申告建议!”
冯县令摆摆手,放轻了声音说:“本官还有一年即逢磨勘,如无例外将升迁回中原。这个时候,实不欲节外生枝。两位见谅。”
说是“两位”,眼睛只望着晏洛望。晏洛望连连称是,祝冯县令磨勘顺利,并表态如冯县令但有需他向晏殊大人开口的尽管吩咐,拉着范仲淹告辞出了兴化县衙。
出人意料,晏洛望一路沉默什么都没说,范仲淹忍不住愤然道:“磨勘磨勘,坐等升官!三年任满等升迁,但求无功无过,不顾国计民生!”
大宋的官员升迁是磨勘制,文官三年一迁,武官五年一迁,不问好坏基本都一样,所谓“坐至卿监丞郎”。这么简单易行的仕途之路,身为大宋官员,且是科举进士及第出身的官员,范仲淹不应该庆幸吗?晏洛望再一次奇怪地望着上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