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缓缓消失。
正是工作时间,厂区内空空荡荡,隐有纱锭滚动的微声传来,似成千上万只蜂鸟在不远处齐鸣。
这么大一家国企,他才不信都是一颗红心向太阳,毫无破绽。在轻纺最发达的南方,倒腾布料早不是新鲜事了,北方差点,但肯定有人干。
按下少许焦躁,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准备等到晚间瞧瞧。
一晃俩小时过去,机械运转的声音渐渐停止,厂内响铃,紧跟着就像凭空涌现一般,成百上千的工人从各厂房走出,身穿制服,摘下口罩,乌央央涌向大门。
下班了。
他们的气色和精神面貌,要好于这个年代的大多数,说说笑笑的接孩子、买菜,甚至去附近的饭店整两盅。
与此同时,楼上也传来脚步声。
那小眼睛男人领着一个年轻姑娘下楼,见许非还在门口徘徊,遂对伊耳语几句,主动凑了过来。
“哥们还没走呢!”
“嗯,楼上看书呢?”他随口搭话。
“我能看什么书,上去玩玩。”
男人走到旁边蹲下,问:“外地人吧?以前没见过你。”
“锦城的。”
“过来找人?”
“不是,办点事儿。”
“办点事……”
男人瞅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许非跟对方眼神一碰,心中一动,忙摸出根大生产递过去,“怎么称呼?”
“我姓刘。”
“刘哥!”
他又给点上火,套近乎道:“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这年头台球打得好的可不多。”
“哈,你这是夸自己呢!”
男人抽了口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得意,“其实大本事也没有,就是人面儿挺熟。”
“人面儿熟就是大本事!”
许非半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