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文武知道这是两位大员有话要讲,便都知趣在座中喧哗,然后任由两位大员撇开众人多登一层楼望远。
平心而论,正值夏日,楼上视野清晰,一览无余,这浔阳楼外的景色当然是极佳的……所谓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白苹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蓼滩头,每见钓翁击楫。
二人虽然心中都有事情,但微醺之下,却也一起痴痴看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而所谓景开人心,此时再说,就坦荡了许多。
“岳节度知道近来朝中大事吗?”刘洪道迎风负手而对。
“是议和一事?”
“不错。”
“那敢问刘经略身为一方经略,是主战还是主和呢?”岳飞抄着手,同样干脆。
“我也不知道。”刘洪道闻言一声叹气,只在浔阳楼上摊手以对。“我是青州人,靖康中被仓促启用,做了吏部员外郎,然后一朝惊变,几乎是逃回家中,结果又因为金人南下,被李纲李公相不顾成例点了知青州的差遣,做了家乡的知州……”言至此处,刘洪道忽然一顿,继而哂笑。“我记得你那时曾上书说李伯纪是奸贼,这当然偏颇,可事到如今,天下人却都说,你与李彦仙的弹劾并非虚妄,最起码那厮是不知兵的。”
岳飞难得尴尬一笑……谁年轻时没点尴尬事?
“可依我说,吕经略有些话虽然难听,却也实诚,那就是李伯纪不仅不知兵,也不识人。”刘洪道望着江畔愈发感慨。“他那个时候,河北发了两个人,张所固然是名节之士,可傅亮却是卖了长安城的首恶;京东发了三个人,一个刘豫如今做了伪皇帝,而我与同时被启用的赵明诚,却是公认的一对废物……赵明诚不战而逃,我是一战而溃,也只能孤身弃家、弃城而逃,并不比赵明诚体面几分。故此,你问我主不主战,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