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检举,既有大义灭亲的检举之功,便可说动咱们的亲旧求情,让祸不及妻儿了……届时,兄长自在济南揽钱、逃高丽,再偷偷转回,而我自在东京城里撑着家门,替兄长照看大嫂……这才是正经活路!要兄弟我来说,你若狠得下心,就不要惊动大嫂他们,趁着马上天黑,立即化妆偷偷走掉,我送你去马行街夜市候着,天一亮就随夜市众人出城向东去,直奔济南!”
郑修年听了半晌,忽然就在床上抱这小被子大哭起来。
之所以大哭,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是因为他想了又想,自己弟弟这个方案还真就是眼下最优的出路……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舍妻儿和自幼生长的东京城,而越是不舍,反而越是清楚得赶紧走。
事到如今,只能说悔不当初!
那日但凡少喝些酒,少听高尧康、高尧辅兄弟(都是高俅儿子)的撺掇与鼓动,都不会惹出这般祸事来。
就这样,郑修年哭了半日,到底是如木头一般,被郑亿年半强迫式的换上家仆衣服,然后被郑亿年拽着,装成主仆从后门出去,准备往马行街夜市而去。
然而,兄弟二人刚一出后门,走了不过五六十步,便在后门巷口被一伙子打着灯笼的壮汉给堵住了,然后被带到了对面巷内的一个锅贴豆腐摊子前。
灯火之下,面对着正在就着豆腐喝茶的杨沂中与万俟卨,郑氏兄弟二人面色煞白,而之前一度还有侥幸心的郑修年,更是直接瘫倒在地。
锅贴豆腐摊主与一旁茶摊的摊主早早被带离现场,而杨沂中打量了一下这对兄弟,却是难得展露疑惑表情:“你二人如何这般不知机?含芳园题词这么大的破绽,为何今日才想通透要逃?你们兄弟知不知道,人家前太尉高俅的三个儿子,老三高柄昨日便出首,告了他两个哥哥在含芳园跟你相会的事情,并直接暗示那歪词是你题的,而我们若非是为了等你们兄弟,早就大举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