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砍下头来冻成冰疙瘩,而唯一一个对赵官家展露跋扈嘴脸的曲端,还偏偏不是正经的高级将门出身,而且也轻易被自己部下绑了送到东京来了。
但吊诡的地方在于,你可以轻易更迭这些将门,处死处罚相关将领,闲置废弃某些门第,甚至可以直接从中枢派出亲信代替,却始终有一个‘西军将门’的概念存在。
典型的去了一个,又来一个,去了一茬,很快又起一茬。
非只如此,张吴二人都是从底层爬上去的,他们很清楚,不只是最上层的将门这种现象,下面的中层、底层,西军内部也都形成了独特的、奇怪的,却又极为稳固的内部机制:
所谓你是延安府的泼皮,他是环庆路边寨旁的蕃人,这位是环庆路出身的良家子,那个是某落魄将门的偏支;你在军中厮混了十五年,他的恩主做了一方经略使,这家的旧友忽然被朝廷降罪,那人使了多少银钱……各有各的传统与说法。
上面是以家族传承为主的将门,下面则以地域出身为依据,形成相应的派阀与等级制度,最后结合到一起,便是一个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和自我生存意识的复杂军政利益集团。
而这种形态的军政集团,即便是表面上不算藩镇,内里上和最终表现上却也实际上跟藩镇无二……上了战场,保全自身实力第一,抢功第二,要赏钱第三,那战斗力当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官家若是这般说,其实也有道理。”虽然确定不是针对自己,但吴玠说起这个话题依然小心翼翼,因为谁都能看出来,吴氏明显有成为关西一大将门的潜质。“但又该如何处置呢?”
桑树下,赵玖也是仰首蹙眉:“其实,朕想过很久,军队天然成体系,想要凭着军纪刑罚便彻底革除弊病,并无可能……但也有些关键,一则,不使军人做工务农行商,也就是除了国家赏赐与饷银外不沾其余银钱,便是个首要之事……如靖康之前河北禁军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