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赵官家面无表情看着这具尸首,却是终究不免一叹。“好不容易遇到个有担待、稍微顾念点家眷的,却又是个汉奸……朕听说范琼居然没死?”
“是。”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小林学士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可以理解,千古艰难唯一死,这种事跟杀妻杀女一样都是史书上大丈夫的常事,朕看那几位将军,还有刘参军都并无讶然之色,想来前两年便已经见惯了这等事端。”赵官家望着身前巨坑若有所思。“林学士又是什么意思,朕看你似乎有话想说?”
“是。”小林学士躬身相对。“臣正要请罪,其实昨日臣便该将范琼处置了,不让官家为难,但那王俊利欲熏心,以为奇货可居,臣居然不能命令他,着实惭愧。”
赵玖双手握住马缰,似乎稍有不解:“且不说王俊,你为何觉得不能处置范琼会让朕为难?”
“自靖康以来,范琼屡屡作恶,罪该万死,而官家又素来嫉恶如仇,但身为官家,明正典刑以正法度才是正途……”小林学士尴尬以对。“臣本该为官家分忧,却实在是无能。”
“想太多了。”赵官家微微一叹,复又抬头看向头顶艳阳。“你是什么人?家中一堆进士,又是所谓词臣,富贵荣华里泡出来的,此番举止已经胜过不知道多少人了。至于朕……范琼自先做下这等罪无可赦之事,其他人凭什么怪朕手段狠一些呢?再说了,朕也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十全仁义之君,也不想做仁宗……你知道刘豫在济南给陈东、欧阳澈二人立庙了吗?朕哪还有什么名声?”
“……”
“不过,真没有什么可以搪塞人的言语吗?”赵玖复又低头笑问。
“有的。”小林学士一直低头望着脚下尸首,闻言只是沉默片刻,便恍然抬头应答,言语坚定。“《周礼》有云:‘刑乱国用重典’。而汉末郑玄生于乱世,乃注曰:‘‘用重典’者,以其化恶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