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刘子羽,并非哪科进士,现为朝散大夫而已,并无差遣。”此人闻言倒也不惧,直接昂然相对。
而这监察御史稍微一想,便晓得对方根底……不是进士,还能在三十岁做到朝散大夫这个五品的文官散官,必然是恩荫出身,而并无差遣,又必然是靖康乱后一直没跟上来,此时才寻到行在的那拨人……于是不由稍起底气,冷笑相对:
“原来是闻得行在安稳,才来寻官做的刘衙内,在下还以为是哪位俊才呢?”
“靖康国难,先父悬梁自尽,以身殉国,我为长子,自当扶柩归乡,又因国仇家恨,与金人不共戴天,复匆匆至此,如何变成了求安稳之人?”这刘子羽也一时变色。“且我等就事论事,说的是官家为何安顿韩太尉于淮西,如何便要以恩荫出身来攻讦私人?国势危难,朝中御史如今反而都是这等货色吗?!”
这话基本上是一锅端了,偏偏言语中又透露出来人家亲父刚刚赴国难不久,必是当世知名之人,于是连张浚也不好装聋作哑,便主动拱手相对:“敢闻足下高论!”
“不敢劳宪台垂问。”那刘子羽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龄愤青,面对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御史中丞,倒是即刻拱手回礼,顺着台阶下了。“须知,韩太尉任命之奥妙,其实根本还在南阳二字之上……”
张浚想起最近几次御前议论,心中微动,不禁在马上向前微微倾身:“还请足下详解。”
“此事简单。”勒马停在河堤上的刘子羽也微微肃容。“宪台想想便知道了。官家为总揽全局,决心驻跸南阳,这本无错,因为欲复天下,必同得关西强兵和东南财赋方可为。但如今战事未定,以军事计,以南阳为陪都将来须有两个大大的疑难之处,一个是财,具体来说,乃是如何确保东南、巴蜀财货聚集于荆襄,以养大军,对此,官家以李公相之重,扶太后、皇嗣于扬州,已经是一步妙棋,而在下也实在不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