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说,倒是高庆裔,直接在马上掩面了。
“不好说。”讹鲁补忽然接话。“宋军胜手是从东面过来,我与耶律马五将军、完颜斡论将军都在东线,先行溃散,反而得以逃入营中,吾里补将军应该是之前正好在营中轮换部众,但除此之外,西线和中军那里,兵马过于密集,溃散的也晚,人都堵在营门前的吊桥处,踩踏死伤甚重……贤侄,我直言好了,杓合那个位置本就危险,而且这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这么下去,等到天黑,便是杓合能侥幸活下来,他的那个渤海万户怕是也要死伤累累。”
听到这里,众人几乎一起抬头看了下天色,脸色全都更加难看起来。
半晌,蒲速越方才颔首:“如此,我送诸位渡河,六太子必定还在真定城翘首以盼,等诸位消息。”
众人一时喟然,但无人反驳,反而愈发加速随行,穿过蒲速越那只有两三千人的营寨,然后从营寨后方登上滹沱河上的浮桥。
滹沱河是大河,又是汛期,又是河口,浮桥建造委实不易,此处不过只有四处,可以想见,等到后方溃军过来,到底能过多少。
唯独几人既已偷生,却也懒得计较那些东西了。
实际上,一行人分别登桥,各自渡河后,终于彻底释然,居然有瘫软在原地之态,倒是蒲速越毫不犹豫转身回去了。
就这样,一行人在这边稍微歇息一阵,方才欲动身,但刚要行动,却又闻得河对岸营中一片嘈杂。
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众人不敢怠慢,匆匆寻得浮桥前的一个小土坡,骑马登高而望,却既未见到追兵,也没看到大股逃散的本方溃兵,反而见到蒲速越的旗帜领着大约千骑之众直接出营,逆着太平河向着战场方向而去。
众人见此形状,如何还不明白?
但今日生死之事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反而一时无言以对。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