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小丫鬟引领两位女眷入席。
郑大官人是倒数第二位,最后来的却是官家的人,封丘县署工房的一位押司,姓张,由李员外亲自迎进来。
其实,现今的所谓“押司”,是对县署各房主事的尊称。
陆宁也不知道这尊称是怎么得来的,毕竟历史上押司一般是吏员,而县署各房主事,可是九品官员,将主事尊称为“押司”,应该是一种习惯吧。
不过,因为封丘是隶属京兆府的京幾上县,县令为正六品官员,县署佐官和各房主事副主事,也比寻常县高上两阶。
所以这张押司,是正八品的官员。
但不管怎么说,显然大齐境内,官员还是很注意不和乡绅商贾走得太过亲近的,是以,乡绅富贾齐聚,也仅仅请了一位押司来,或许,也是因为这里是京幾吧,而且,毕竟是吃吃喝喝听戏,且人多嘴杂,何况,县尊之类,这里一些商贾,本来也没资格接触得到。
加之李员外今日,本来也不是为了巴结官家。
陆宁胡乱琢磨之际,李员外家的管家,文邹邹朗读了手里一篇春日祭谷的文章后,锣声响,戏台上伶人吱吱呀呀出场,是京剧名篇《东海黄公》,陆宁都看过很多遍了,而且,都是殿前文艺团这种级别的名角演绎,现今看乡下戏班,不免觉得粗制滥造,赝品一般。
而渐渐的,一些观客便串桌敬酒之类的,戏台下,也越发热闹起来。
“哈哈,文掌柜!”戏谑的笑声,走到陆宁桌前的,是一个獐头鼠目很是猥琐的瘦竹竿,锦袍空荡荡的,就好像木头架子撑着的稻草人。
陆宁看戏无聊,是以四处打量,倒是看到来着,这瘦竹竿,一直凑在郑元佐桌前拍马屁,好像不知道郑元佐说了什么,还对自己方向瞟了眼,瘦竹竿便走了过来。
“鄙姓刘,经营刘记生药铺。”瘦竹竿笑呵呵的,打量陆宁眼神有些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