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车辕位置上那四名驭者的身影,刘秀、邓奉、严光、朱佑,每个人都是一手拉着挽绳,一手举着盾牌,全身上下都被夕阳染成了金色,破旧的书生袍,被晚风吹得飘飘而起,宛若四朵金色的流云。
乘流云,驱盐车,刘秀、邓奉、严光和朱佑,在箭雨中并辔而行。
车轮滚滚,掠过翻倒的盐箱,越过地上的血泊,碾过阵亡袍泽的尸体,冲向迎面而来的敌军骑兵。
因为车厢内的精盐根本来不及卸下,马车的速度并不算快,拉车的挽马,也举步维艰。但是,并排而前的车轮,却始终没停止滚动,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如同巨石滚下了高岗,如长河奔向大海!
“愣着干什么,跑回去赶车!”赤脚大汉忽然抬起手,狠狠给了老宋一个耳光,然后撒开双腿,掉头奔向山谷的出口。“读书人都豁出去了,咱们的命还能比他们的值钱?”
“啊,哎,哎!”老宋被打了个趔趄,随即翻身而起,紧跟在赤脚大汉的身后。
那里,还有四十几辆马车,前后排成数列,将进山的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那里,还有数百名被打懵了的弟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跟伏兵拼命,还是掉头逃走。那里,还有长槊、环首刀、盾牌和角弓,虽然数量少了些,却足够保证大伙都站着死去,而不是被人从身后追上,屈辱地砍下脑袋!
不光他们两个人选择了死战,其他侥幸在箭雨中保住了一条性命的大部分弟兄,无论以前是山贼、民壮还是盐丁,也迅速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怎样去做。
掉头逃走,还不如立刻挥刀自尽。滏口陉内布满的怪石,唯一的道路,是他们今天亲手清理出来的,宽度只等同于一辆马车。这么多人互相推搡着逃走,根本不可能快得起来。而敌军却骑着高头大马,又是以逸待劳。策马挥刀尾随追杀,保管让大伙插翅难逃。
况且,除了骑兵之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