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经有了人照顾,也不多啰嗦。俯身将酒坛子夹在腋下,笑着充众人拱手,“伯升兄,以后三娘就拜托你了!天色不早了,马某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免得引起官府的注意。伟卿兄,傅道长,还有诸位小兄弟,咱们就此别过。改天,马某抢了为富不仁的大户,腰里鼓了,再轮流找你们喝个痛快!”
“哥!”闻听哥哥立刻就要离去,马三娘刚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淌了满脸。追上前来,低声呼唤。
“好好养伤,等着我过来看你!”马武抬起手,温柔第替自家妹妹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咬了咬牙,大笑着转身,“都不要送了,此地距离宛城太近。被官府看见,又是一番麻烦!”
众人哪里肯听,恋恋不舍地送到了道观大门口儿。马武无奈,只好又笑着回过头来,冲着大伙儿用力挥动左臂,“好了,别送了。你们都有家有业,总不能跟着我去落草。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过身去,再不做片刻停留。
“哥——”马三娘疼得肝肠寸断,跪下去,伏地相送。说是后会有期,这乱世中,人命有如草芥。谁知道此番分别,是不是就意味着永诀?
“子张兄且慢,我有好马一匹,钢刀一口,且为君壮行!”道士傅俊忽然从门内钻了出来,手牵着一匹铁骅骝,一手挥着带鞘的环手刀,大声呼喊。
马武闻听,立刻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自家自家妹妹,大声道谢。等傅俊追上之后,接过环首刀,跳上铁骅骝,立刻抖动缰绳,马上且行且歌。
歌曰:
出东门,不顾归。
来入门,怅欲悲。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糜。
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
咄!行!吾去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