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讲?”周晟初听时,觉得还有些惊喜,随后却苦笑着摇摇头:“太后岂会再让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当帝师?”
周晟的话里有一个“再”,陈初六微微惊讶,他的眼光倒是毒辣,一眼就看出太后是在吐故纳新。所以徐嘉志之后,不会再让半截入土的人当帝师,反而会逐渐淘汰孙奭、冯元等人。侍讲是半个帝师,也是给天子培养的班底,这种老头指不定哪天嗝屁了,自然是培养不成了。倒是宰相什么的,用了张士逊这个老臣,也是为了将来天子亲政,这些宰辅不会有掣肘。
陈初六只好安慰道:“当不了侍讲也无妨,但晋升是一定的了。周学提在江南为提学,倡导仁义,修缮礼教,江南读书人谁不称颂?如此好官,若不升迁,朝廷上还有谁肯实心任事?”
周晟摆摆手道:“这些都成了过眼云烟,入京之后,我去吏部述职,虽评的优上,但却是留京候旨。实心任事,不如实心金元宝管用。”
见他说起了气话,陈初六笑着道:“那群吏部的人,六亲不认惯了。不过,初六在天子面前,还说得上几分话,在中枢也认识几人。若是周学提有想法,初六可代为活动活动,以周学提的官声和本事,天子定然赏识的。”
周晟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老夫为官,这辈子不想升什么官了。就算想升官,但身为仕人,岂能像商贾一般争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老夫没有银子给他们,留京候旨便候旨,看他们能把我如何,还能贬我不成?你也不用去求人了,老夫知你在朝中,树有不少敌人,怕他们用这个当借口害你。”
“君子坦荡荡,举贤不避亲,何怕之有?”陈初六回到:“吏部收受贿银,以由陋规成为循例,哪怕他们自己想要提拔,都得先拿出银子做部费。吏治之陋,实难改之。但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铺其糟而饮其醨?”
周学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