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想要说什么,抿了抿嘴角,却感觉喉咙里塞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单膝跪地的常升,刺客一脸的悔恨。常升也打量着朱振,诚然朱振没有世子殿下那般粹质如玉,神采焕发,但是平素里也最为注重仪表,发髻总是梳理的整整齐齐,军袍总是干净整洁,这是军山卫最重要的
规矩质疑,虽然面色黝黑,但是神情舒然,令人见一眼,便心生结交之意,干净利落,清澈不凡。
可如今呢?
发髻早就被雨水打湿,散落在肩膀两侧,上面还散发着一股硝烟味,原本丰润的五官已经瘦削的塌陷下去,昔日里俊逸的伯爷,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慑人的锐利和杀气!
一身被刀斧砍得破破烂烂的征袍下面的铠甲,已经塌陷和出现了许多缝隙,尽管被雨水冲刷过,但是缝隙内全都是血渍。看着这个野人一般的将军上前搀扶起自己,常升默然不语,耳边传来了朱振的喝声,“诸位千里支援,救本伯,救诸位兄弟与水火之中,与我有恩,与淮安有恩,当受吾一
礼。”
话音落下,朱振略整衣冠,双手环抱,弯腰长揖,久久不起。
此言,等于朱振并无将众人来迟之事放在心上,将来战事结束之后,众人也只有驰援之功。
不过众人何敢居功,一个个高声呼喊道:“为伯爷而战,何敢居功。”
“为伯爷战!何敢居功!”
声震四野。
那些正处于逃窜路上的世家子弟以及他们身边儿为数不多的杂牌军,尽数面如土色,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自惭形秽。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眼前这些铁甲上依然随着雨水滴落着鲜血的士卒身上爆发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以及那种随时愿意为主将效死的忠诚,岂是他们这种豢养如同绵羊一样的士卒可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