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每一步,终于走到了它面前。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霍光并非辅政大臣里功劳最大资历最老的,也不是最聪慧高才的,却笑到了最后。
他治理天下的风格和走步一样,缓慢而稳健,不再像孝武皇帝时,驾驭龙马般恣意任性,说打大宛就打大宛,说灭朝鲜就灭朝鲜。
霍光做事都是一点点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花了十年养百姓,中原不闻征战之声。却也没听儒生胡扯过分保守,他提前数年派傅介子使西域,一点点试探进取,维持开拓与国内民生的微妙平衡。
如此细微的统治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霍光每天的工作量,绝不比日夜批阅一百二十斤的秦始皇少,每次回到家中时已经很晚,甚至都不回家,直接在尚书台凑合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了解昨夜可有急报传来。
偶尔回家时,霍光也没工夫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为何家里的奴仆在这寒冷的夜里,还要往地上撒木炭,只留了一条道让他走进去。
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只能由家丞简单地禀报:“大将军,近日霍云君子制了丝帛飞鸢,带着小淑女在院中玩耍,冬日严寒,地面湿滑,夫人让奴仆夜铺木炭木屑防止结冰,明日一早扫掉。”
飞鸢风筝,这是近来长安富贵少年中很流行的游戏,都怪那西安侯任弘在乐游原上闹出的大新闻,轻侠少年都很想过一把驾驭雷电的瘾。
不过他们都是赶着天气晴朗时在长安郊外玩耍,唯独霍光家占地广大,霍光另一位兄长的孙子霍云便带着霍成君在院内厮混。
据说飞鸢的制作之术,还是霍云派人上门找西安侯手下的门大夫教的,两个月前那小小的不快,似乎烟消云散了。
也对,毕竟只是个老仆受了点委屈而已。
但说起来,霍光也发现,近来长安少年骑竹马时喜欢扮演的人,不再是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