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才,听说你饿晕过去了,便让吾等带了点来。”
吴宗年眼睛里只剩下那根羊腿了,出于本能伸过手去想抓,但是他们却收回了食物。
“降,还是不降?”
吴宗年的心里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在家乡说过的豪言。
又想起了博望侯和苏武的节气,想起了身在长安的妻儿,无数个声音在劝阻他!
宁死不降!
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
“降……”
他当时声音微弱,却解脱了一切艰辛。
“我降!”
羊腿扔在面前,吴宗年发疯似地扑上去吮吸那些热油汁水。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可它们却没法让空空如也的肚子变饱,更不能滋润干涸的喉咙。
此时此刻,那些吴宗年曾经笃信的,矢志不渝的东西,加到一起,竟都抵不上一口羊肉来得舒服。
等恢复气力后,他才发现,自己先前始终抱在手里的节杖,在晕厥之时也早已被匈奴人夺走,不知是当做柴火烧了,还是扔了。
而等出了地窖,吴宗年才知道,原来自己断断续续,一共扛了七天。
“才七天啊……”
“而苏子卿,扛了十九年,七千多个日日夜夜。”
“原来做子贡容易,要想成为苏武第二,却如此艰难!”
望着头顶的阳光,恍若隔世,无力地跪在绿草上,吴宗年好似失了魂,欲哭无泪。
“原来,我不是铁骨铮铮的英雄。”
“只是个怕死怕疼怕饿的凡夫!”
……
脚步停了,回忆止了。
吴宗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铁门关西面两百步左右的地方,匈奴人在旁边催促,他只能下了马,取了毡帽,褪下胡服,露出里面穿着的一身汉式深衣,这是为了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