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带有细长箭铤的箭簇安进前端中空的箭杆中。
倒是身边有个人转头看了郑屠一眼,脸上用不知从哪弄来的蓝色染料涂抹着奇诡的纹路,下巴还钉着一粒小骨头,扯出难看的笑容道:“如果上天要我们明天死,今天就要乖乖活着。如果上天要我们今天死,那就是今天了。”
“在死之前,我会攥出他们的心、食用他们的脑,来得到他们的力量。”
他是郑屠的萨满,说着这些令人心生恐惧的话时,他正以温柔的目光抚摸着身旁高大骏马的鬃毛。
镇关西的部落里有三匹马,其中两匹跟着迁徙的妇孺一同去往北方,眼下他们只有这萨满这一名骑兵,他的腰上悬着明军的腰刀。
这正是他知道他们会死的原因,被突袭让郑屠失去了在周边小部落的威望,人们不再愿意和他一起远征,大部分部落都在战争后向北迁徙。
如今他们只有二百多个猎人,九杆铳、一匹马、一百多张弓和三十七副弩。
弩是那个明军教他们做的,木质弩床,受力的悬刀大部分也是木头,只有少数几张以牛骨制成,并不是那么耐用。
与此同时,四个正值壮年的猎人提着弓箭与斧头走出丛林,猫着腰穿梭在灌木中,向南奔去。
再向南走数百步,就是状元桥。
郑屠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入侵者不再向北追击,他们原本有机会追击的,如果在突袭当日他们追击,整个状元桥一个人都不会活下来。
但原因对郑屠来说并不重要,他的家园被摧毁才更重要,现在他要杀死入侵者,并寄望于夺回家园。
哪怕不能夺回家园,至少他能死在自己的家园。
“入侵者给这片土地带来灾祸,我的部落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郑屠并不因明军的馈赠欣喜,也不因西人的入侵而愤怒,夺回家园或者说发疯的送死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