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罗咬着牙坚持,咬着牙苦撑,终于撑到屋所有亲兵都退出去。随即,胳膊猛然一颤,“呯!”地一声,重重地摔进了羊毛软塌上。
“长生天啊!”用手反复摩擦自己沉重的额头,薛乞罗心中哀叫不止。早不腹泻,晚不发烧,居然在攻打石风寨第一天晚上又是腹泻又是发起了烧。他已经有一次惨败于王君临,如果在父亲派来两万援兵之后,再次铩羽而归,回去之后,他这小酋长(相当于大酋长第一继承人)之位恐怕不保。
“不行,不能退。必须想办法坚持到底,坚持将石风寨荡平。哪怕是我裹着几层羊皮出征,也不能让那王君临好过!”思前想后,反复权衡轻重,薛乞罗再度强撑着坐起,自己动手穿衣。
平素伺候他饮食起居的两个心腹亲兵打了热水回来,听见动静,小跑着入内伺候,却被他挥手赶到了一旁,不准朝自己靠近。这样做倒不是出于防备,而是他坚信,人在刚刚生病的时候,最好多活动活动手脚。否则,越是静养,就越会四肢发软,到最后彻底卧床难起。
只可惜,他的想法非常正确,采用的自救手段也貌似合乎一些医理,然而,平素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能勾起来的衣物,此刻却都重得像铅水浇铸而成般,每一件都重逾千钧。才换好了里衣和羊皮裤,薛乞罗就累得眼前阵阵发黑,大汗淋漓,大腿、小腿和胳膊上的肌肉,好像都中了无名剧毒一般,同时颤抖不停。
“咯咯,咯咯,咯咯……”屋子里分明生着火盆,冒着滚滚红光火势很旺,薛乞罗却打起了摆子,上下牙齿敲击个不停。两个心腹亲兵被吓得亡魂大冒,赶紧冲上前搀扶,这回,薛乞罗不敢再一个人苦撑,任由二人扶住了自己身体,一边朝床榻上躺,一边喃喃地吩咐:“别,别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杀了你们。”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咣当!”一声,一个人冲进大帐,三步两步冲到薛乞罗的床榻前,看都没仔细看,就扯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