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捏着我的腿,我咬着牙,望着天,尽量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
我将一块美国饼干叼在嘴上嚼着,系着新军装的扣子,我的裤子再不用在大腿上开个口子,以便随时查看永远好不了的伤口——因为它已经快痊愈了,我甚至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半蹲着,中尉的军衔已经回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嚼着饼干,一边看着阿译的花树根,这地方的生物生机旺盛得让我这北方人瞠目,它居然又发出了绿芽——这一切让我感觉良好。
二十多天过去,两军仍隔江对峙,冒牌儿团长也沓无音信,唯一的新闻是虞啸卿固防有功,升任师长。他拒绝了随之而来的少将衔,称西岸不复,永居校职,这搞法让上峰击节赞叹,但我们最关心的是虞师座给我们吃饱。”
我的同僚们在屋里打着鼾,那真他妈叫抑扬顿挫,醒来后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能唱出这种高音。我很想做点儿什么,于是哈下身子想把阿译的树根拔出来,但阿译这回把它埋得很深,根本拔不动。
我听见身后一声低沉的咕噜声,我开始苦笑,我回过头,看着狗肉。它那种咕噜声倒不是威吓,责备的意思更多点儿。
我说:“狗拿耗子不是吗?关你什么事呢?”
狗肉刨了两爪子土,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离开。我拿手比着枪砰它,它没有人类的手指和舌头可以做出反击,这样我也算赢得了某种形式上的胜利。
只要不胡思乱想,事情总是会往好处走的,比如说冒牌儿团长没权免我的官,所以我又做回了中尉,尽管只是空衔;比如说我们都在试着忘掉那个搅得我们不人不鬼的家伙,我们学会当狗肉只是一条普通的狗,我们没把它做成狗肉只因为惹不起它;比如说我跟看管我们的家伙关系有所改善。
我摸了摸我鼓鼓的口袋,看向我们的看守,他们两个被我看得不太好意思,便把头转向,于是我径直走向他们,他们更加难堪,我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