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绑票的手段很多,有的砸窑直接抓,有的设局蒙骗,还有的摸清行踪在路上抢夺,也会把拐来的孩子妇女转手倒卖,搁你手上要不出钱,换到我手上说不定就能把赎金要出来。反正只要让胡子惦记上,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根本防不胜防。大管家关长锁忙跑进去通禀。大兰子得知孩子的下落,可以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孩子还活着,悲的是不知在土匪窝里遭了多少罪。她跌跌撞撞奔到门房,一把抓住花舌子的衣襟,央告花舌子把孩子送回来。能干上花舌子这份差事,打枪使棒不一定行,却要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手托两家,甚至于两股土匪之间发生冲突,都得靠他去谈判。孤山岭的花舌子说话不卑不亢:“这位少奶奶,咱绺子追秧子啃富,吃的就是这碗饭,怎么可能空口白牙说还就还?不多不少,您掏十根金条,三天之内准能让您见着孩子。”大兰子眼中含泪不敢发作,大户人家规矩多,各房零用开销,均由管账的按月支给,她在家里吃家里喝,一年到头存不了几个钱,要说拿个一根两根的,两口子兴许凑得够数,十根金条真是掏不出来,把首饰家当全卖了也不够,只能拽上花舌子,去后堂求老祖宗开恩。
老祖宗也听说孩子丢了,正发愁怎么打发这个孩子,丢了倒是桩好事,真是老天爷开眼,如同移开了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缓了一口气。正在这个当口,大兰子带着花舌子求见,说孩子让土匪绑走了,求老祖宗赏下十根金条赎人。老祖宗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眼皮子都没抬,不紧不慢地把碎烟叶装进烟袋锅子,拿手指按得实了,打上火抽了两口,问那个花舌子:“哪个山头的?”花舌子恭恭敬敬地回话:“孤山岭上的绺子,大当家的报号迟黑子。”老祖宗略一点头,眯缝着眼告诉花舌子:“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这个孩子太小,长大了也不知道是个葫芦是个瓢,我们不赎了,让他跟山上待着吧!”大兰子听闻此言,如遭五雷轰顶,脑袋里“嗡”的一声,一屁股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