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澹台贺最终还是妥协了。

当他喝下妖晶中的能量液，没有得到长生，反而咳出了血的时候，他便明白，规则不可逆。

人皇不得长生的规则像是一柄悬梁之剑，让他毛骨悚然。

隐约间，他仿佛看到有至高无上的存在冰冷的看着他，似乎为他贸然打破规则而震怒。

就是那一日，澹台贺放弃了。

长生？

他父亲澹台玄都不曾长生，论功绩，他比得过他父亲吗？

更主要的，或许也是因为那幻觉，让澹台贺警醒。

大病数日，让他明白了许多。

所以，澹台贺妥协了，选择立太子，神朝需要更迭和继承，而他需要花费接下来的时间来让太子明白继承神朝所需要承受的重担。

澹台贺自然也是有后悔的。

因为他的一时贪婪，他掀起了妖族和人族的战争，死伤无数不说，更是打破了大玄神朝近两百年的无敌统治。

但是更让澹台贺后悔的是，他失去了薛叔，从小看着他长大，是大玄神朝最大守护和底牌的薛涛。

他为了求长生，失去了薛涛。

这不仅仅是他的损失，更是整个大玄神朝的损失。

神朝虽然还有陆九莲。

想到这个名字，澹台贺摇了摇头，入了天人境的陆九莲，已然是超脱凡俗。

况且，澹台贺也不是澹台玄，完全无法请动陆九莲，因为彼此之间没有情分。

澹台贺伫立在殿宇之间，垂暮的他，望着天边的夕阳。

隐隐间，他似乎看到了父亲撒手人寰之时，一位位修行人踏空而至，为其送行的画面。

那种震撼的画面，让澹台贺无比的羡慕。

他每每会想，若是他撒手人寰之时，会有谁送？

怕是，再也不会有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