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道:“裴侍郎办的是皇爷的差事,咱家行个方便,本是分内之事。告辞。”
裴友贞也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寻思了一阵。
他随船去朝鲜、日本那边差遣,要到下月下旬,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这一个多月,他准备办两件事,一件是刚才与王贵谈论的事,另一件便是找教坊司的乐工,重新编一下那首曲子。裴友贞是兵部的官,管不了教坊司,但只消过去说是圣旨,事情必定方便了。
裴友贞回到兵部衙门的书房时,习惯性地静坐了一会儿。文官很流行这样,称之为退思、自省。裴友贞尽力学着怎么当官,慢慢地倒形成了习惯。
他没有心思去回想、今天在皇帝面前的表现是否有疏漏。
裴友贞忽然倒想起了几天前,与侯海在皇城外的一座酒楼上、说过的一番话。
侯海说,咱们算是圣上的故吏心腹,可在庙堂上说话却分量不够,为何?汉王府的故吏人太少,朝中原先那些人留得太多;咱们得圣上信任,在百官中却没甚么声望。做官做成这样,咱们顶多是宠臣,算不上大臣。
瞧那夏元吉,常与圣上见解相反,可他说话管用。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甚么蹇义、茹瑺、吕震、胡广谁都觉得他可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解缙说句话、声音也比咱们大,他至少有江西那一干士人吹捧着才华横溢……
裴友贞寻思了一番,觉得侯海所言很有道理。但是他想着自己的出身,若不是机缘巧合投到圣上麾下,还能做甚么大臣?
左思右想,裴友贞还是认为,自己的才干、先得到圣上认可,方是正途。
至于甚么新政旧政,裴友贞真的不太在意。他既没有夏元吉的稳重,也没有胡濙的抱负;自认与朝中大臣们相比,差的确实不止党羽。
连续数日,裴友贞将能查到的卷宗,都翻阅了一遍。南洋那些国家的记录,此前在朝中很少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