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郎拿了东西,还未到下值的时辰,他就找个由头离开了北镇抚司衙署。他没有回住所,而决定直接去玉器街、把东西交给那里的人。
万一事发,只要没从他手里找到这本卷宗,北镇抚司衙署就没有凭据;就算有李校尉等人的供词,那也是空口无凭,坐实不了杜二郎盗窃库房卷册的罪!
这些想法,杜二郎都是从纪纲那里学来的。在杜二郎眼里,纪纲是个很厉害的人。
虽然指挥使心黑、又贪心,但做起事来很有章法,而且他还会吟诗!杜二郎亲眼看见,有一次纪纲从诏狱出来、满脸都是血,却在那里摇头晃脑念着诗句,样子十分怪异。
杜二郎当然也觉得汉王很厉害,只是没追随汉王两天。刚认识汉王不久,杜二郎就被弄到锦衣卫来了。
他找了个地方先把身上的武服换下来,便七弯八绕地溜进了玉器街,确信没有人跟过来。杜二郎在锦衣卫也干过盯梢、窥|探的活,大概还是知道弟兄们都是什么路数。
斑驳的石灰墙壁上,有一些黑炭涂画的东西。杜二郎经过那里,便知道离那间铺子不远了。
墙上画的究竟是啥?杜二郎一开始以为是水牛,因为江西很多水牛、长着角,但又觉得水牛比这个胖……留下图画的人、究竟想画甚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路过此地,一股熟悉的尿|臭味儿从风中拂面而来。杜二郎猜测当初汉王选这地方,肯定是随便找的;不然的话,亲王应该是很讲究的人。
杜二郎走到楼下,抬头看了一眼,见二楼的铺子还开着。他便沿着梯子走了上去,走到大门口,见里面还有个顾客,正在和掌柜说着话。掌柜便是那个高壮的大汉,上次杜二郎见过的。
“客官,你先瞧瞧有无中意的玩意。”掌柜汉子向门口看过来,招呼了一句。
那柜台前的顾客也转头看了一眼,他是个高瘦的青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