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不成,忌讳哩。大妹不点头,夜里有动静,叫饿在亲朋前面何地抬头?”
接着似乎在商量价钱了。
杜千蕊徘徊良久,终于拉断了缝制到里衬的线,把玉镯子拿了出来。她拿起镯子对着小窗的月光,最后又看了一眼。
“嘎吱!”房门打开了。朦胧的油灯下,三个人都回过头来。
杜千蕊拿起玉镯子,“爹,你答应别卖我,就拿这个去还债。镯子恐怕比我值钱,铜钱也要值一百贯!”
“一百贯……铜钱?”她爹顿时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杜千蕊冷冷道:“爹爹先答应我!”
她爹马上点头道:“成!”
于是杜千蕊便松了手,将玉镯子放到爹的手里。
“饿瞧瞧。”李掌柜也瞅了过来。她爹也不太懂,便递给了李掌柜,反正这东西可能最后也会变成李掌柜的。
李掌柜走到油灯面前,把玉镯子靠近灯焰,眼睛几乎要贴到镯子上了。先前的轻浮表情已然不见,聚精会神的样子,神情十分严肃,将玉镯子缓缓地转动着,没放过一小块地方。
“六十贯宝钞。”李掌柜说道,“马上就给侬钞!”
杜千蕊的爹皱眉道:“饿大妹说要一百贯铜钱!”
李掌柜的使劲攥着玉镯子不放,笑道:“怎值如许多?余干县就饿能出得起六十贯钞。”
杜千蕊的爹道:“铜钱哩?”
李掌柜的道:“自个算,眼底下北边在打仗哩,江西这头,要十贯钞才算一贯钱。侬要铜钱就五贯,饿身上冇得,明朝到县城里算。”
她爹想了想道,“宝钞一年一个样,饿要铜钱,十贯!饿大妹有见识,侬有得赚哩。”
李掌柜的笑道:“侬得了钱,说得像是能管到明年一样?钞同样花的,六十贯钞比五贯钱多。”他笑起来,脸上的肉仿佛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