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轿杆,恭候老爷上轿。
赵守正却摆摆手道:“坐船太久,还是安步当车吧。”
“是。”下人们忙应一声,抬着轿子跟在赵守正和范大同后头。
沿着秦淮河走出一段距离,赵守正忽然轻声道:“这些天难为你了。”
“啊?”范大同一愣,露出不解的神情。“兄长何出此言?”
“新科举人乍贵,言语不知收敛,说过什么刺激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赵守正歉意说道。
他素来不通俗务,赵昊也一样是甩手掌柜,这些天张罗文会、雇画舫、请歌伎、找园子……等等一应杂事,全是范大同在跑前跑后张罗。
赵守正以己度人,若换了自己没中举时,整天面对一群飞扬浮躁的新贵举子,心里肯定会长草的。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范大同恍然失笑道:“兄长多心了,小弟我行走江湖,全靠脸皮厚。这些年我吃过多少冷眼?在乎一次算我输。”
说着他满脸骄傲的笑道:“再说,如今兄长中了举人,能帮我撑腰了,我觉的好得很。”
赵守正看他甘之如饴的样子,一时分辨不出是真心话,还是在骗自己。
但不管怎样,自己如今已经挣脱泥潭,自然要拉一把这曾共患难过的兄弟。他便低声道:
“要不这次跟我一起进京吧,听说我那老侄子在吏部有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也好有个营生。”
监生是可以直接当官的,名曰‘部选’。不过老老实实排队,怕是一百年都轮不上,基本上就看谁有钱有关系了。
赵守正敢说这话,自然是跟赵昊商量过的,感觉给范大同谋个八九品的佐贰肥差,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别别,千万别。”谁知范大同却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就我这惫赖样子还当官?怕没几天就得革职查办,万一要是落个充军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