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陈元永似乎恍然大悟:“高,果然高。”
“陈兄,这是从何说起?”有人问。
“贤弟,”陈元永道,“你还记得曲试开始前,沈姑娘提醒我等的一句话么?”
“哪一句?”
“‘曲乐关乎人心,一定要细听慎答’。
刚才那一曲,明耳人一听,就知道是首荒腔走调的乱弹。
若是让个心性纯朴的乡农听到,他定然会捂住耳朵,大喊三声‘难听’。
可你看,你我这些饱读诗书、遍览世情的人,是如何作答的?
有人说好,有人说妙,有人还说是千古一绝。千篇一律,都是些称赞溢美之辞。
这是何故?
这是因为,我等从一开始便先入为主,以为这位名满陇右的妙手美人,不可能会乱弹。
而更要紧的是,你我都有觊觎美色之心,都想得到美人青睐。
这等心思之下,又有谁会当面说美人的不是,又有谁敢说,这就是首乱弹之曲?
所以,这曲试乍看来,像是要考你我的曲乐功底。
可究其内里,却是在考验我等的心性啊……”
台上,端正的怜香突然又变得古灵精怪,看着赵寒:
“喂,说你呢。
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么多的人,怎么偏偏就是你个无赖答对了呢?”
“是吗?”
赵寒看了眼周遭的芸芸众生,一笑道:
“我呀,就是说了句实话。”
没人做声。
半晌,堂内一片叹息。
是啊。
不过就一句实话,怎么我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说得出来呢?
袁沐风目光如炬,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身旁,凌若望着青衫少年,目光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