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山观虎斗,相继而行。主意打定,仗着地势得看,便告二女暗中留意,照样说笑饮食。那木鱼之声来得甚慢,听去似往这面走来,隔有顿饭光景还不见人,亭中两人又分别探看了两次,也似被崖角挡住,不曾见到。又隔了一会,和尚未来,三毛却由房后绕回,将铁笛子请到后面,悄说:"亭中两人果极可疑,连昨日夜里也未卧在楼上,他那长指甲能屈能伸。今日么师前往送酒,便见他用细丝线绑在手掌之内,不知怎会屈伸如意,这非是两个强盗不可。"
铁笛子还在追问,忽听外面二女笑说:"这和尚怎么这等神气!"忙即走出,坐回原位,和尚已由前面敲着木鱼缓步走来,看去果然奇怪可笑。原来那是一个身材瘦小枯干的和尚,残冬天气,穿一件粗黄葛布的僧衣,洗得却是十分干净。人本瘦小得出奇,又在低处走动,远望宛如一个十一二岁的幼童,走得又是极慢,上身不动,僧衣长可拖地,仿佛脚底有什东西托住,向前缓缓移动,决看不出是在走路。所敲木鱼小得可怜,只用一手拿住敲打,但是响声极大,老远都能听到。这时太阳刚往西下,还未落山,和尚正由浅坡下面走过,相隔一近看得更真,斜阳光中照见和尚面如黄蜡,生得愁眉苦眼,五官仿佛挤在一起,头又极小,看去虽极丑怪,神态却极庄严。年纪老少虽拿不准,决不会小。三人都是行家,暗中留意,自从发现以后,看出他呆立地上木人一般,身子僵直,缓缓前移,一手下垂,动都不动,眼皮未见眨一下,料知决非寻常人物,互相对看了一眼。
文婴正要开口,问那和尚仿佛功力甚深,为何这等光景。忽见和尚立定,先把头微抬,朝崖上看了一眼,再往前移去。亭中两人被他一看,直似吃了大惊,触电一般,不约而同突然并起。刚一离座,又似这样慌张有些示怯,又同归座,可是还未坐定,对看了一眼,嘴皮微动,大有惊慌失措、坐立不安之势。内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