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极想加以造就。无奈东家习气太重,贫富尊卑之念太深,如与明言,决不肯容一贫儿和他子女共读。自己气味不投,平日又少见面。心正打算,这日大雪风寒,候到傍午,才见几个学生被一群男女下人抬抱而来,重裘之外还带上风帽,穿上斗篷。内有两个年已十八九岁,竟推天冷,惟恐受寒伤风,告假不到,因防先生不快,还由东家亲笔写了一张纸条。下人去后,贾先生方想:“膏粱子弟真个下材。如今大雪寒天,外面许多穷人不是衣食不周,便是为了生活在风雪中挣扎。可是人多筋强力壮,照样劳苦,什么叫做伤风怕冷全没放在心上。东家这里穷奢极欲,何等享受。休说他那重房密室温暖如春,便这书房之内,白天沾了学生的光,也是炉火熊熊,没有一毫寒意。我连一件旧棉袍都穿不住,他们穿了这许多的皮棉还要说冷,体力如此娇嫩,日后如何出去做事?东家还有誉儿之痹,只一见面必说他那儿女命相极贵,如何聪明孝顺,不是封疆大吏,便是一品夫人,功名富贵简直手到拿来,也不想想这般蠢材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只知尽性享受,暴殄天物,休说一技之长,连几句死书都不肯读,就仗父兄余荫、亲友援引取得功名,也无非多害好些人民,除此一条做官的路,只要朝中有人,或者还有指望,更无其他谋生之地。看来这些未来的小害民贼不是做官造孽去害人民,便是害他自己堕落穷饿而死。反正害人害己都是一害,偏说得那等好法,当成活宝一样看待。我在他家为师,本心未始不想改变他们气质,化莠为良,就不能日后做点事业,以他的财势多为人民造福,至少能使安分守己,稍知善恶之分,不去害人,岂不也好;无奈全家混蛋,环境太坏,这些子女天生劣根,从小看惯父母尊长那样骄奢淫逸,耳目所及无非罪恶之迹,一任自己苦口婆心,百般劝导,少年天真,并非听不进去,也颇有感动时候,但是习与性成,一出书房便忘了一个干净,父兄大人非但不知教训,反认为他的富贵命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