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是什么星星都没有了。天是阴实了,不可能有星星出来的,那后半夜会不会下雨呢?忽然一个思绪就飞下来,低头看时,才是院门框顶上的燕子从窝里落在了自己脚前,忙捉住,和燕子叽叽咕咕地说话。
狗尿苔说:你怎么不睡?
燕子说:你都不睡么。
狗尿苔说:我等婆哩。
燕子说:我也等婆哩。
狗尿苔说:咱都等婆,婆回来了睡,哎,你知道婆去面鱼儿家干啥去了?
燕子说:见开石去了。
狗尿苔哼哼地笑起来,说:废话,去面鱼儿家能不见上开石吗?
狗尿苔嘲笑着燕子,院墙角的蛐蛐也躣躣曜曜地嘲笑声一片。但就在这个时候,狗尿苔听见了婆的声音,也听到了开石的声音。婆的声音是沙哑的,缓缓地在叫:回来哟——回来哟——。开石是公鸡嗓子,声音却不连贯,在叫:回来——了!回——来了!两种声音一呼,一应,反复呼应,由近而远了,远了,再由远而近了,近了,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狗尿苔立即明白,面鱼儿老婆是把婆叫去给开石收魂了,婆常给他收过魂,古炉村里也只有婆能给人收魂。
婆确实在给开石招魂的,婆提着一个灯笼,灯笼里没有蜡烛,放着煤油灯,灯笼的光并不亮。后边跟着面鱼儿老婆和开石,开石闭着眼,由他妈拉着。他们从家里出来都不说话,一直要走到村口塄畔上,在那里转八个莲花圈子,婆开始拉长声音呼:回来哟——回来哟——。开石听见婆呼,就应道:回来——了!回——来了!这么呼应着返回来,婆先进了面鱼儿家院门,再呼:开石,开石!开石睁开了眼,说:嗯。婆说:不要睁眼!我呼你不要说嗯。婆重新呼:开石,开石,回来哟——。开石应道:回来了——。应完了站着不动。婆说:捏土,捏土么。开石还站着,面鱼儿老婆已弯下腰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放在了开石的头上。突然,哪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