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掷去,天布顺手把砖接了,朝地上轻轻放下,说:我就是醉了,跑错炕了,认不清人了!秃子金返身进院就骂半香:他狗日的认不清人了,你也认不清人了?!一拧身,腰疼又犯了,靠在了门上。
第二天,村里差不多的人,老毛病都犯了,看星咳嗽,喉咙里像装了一台风箱,吭哧吭哧着就没气了,吓得人赶忙掐人中,气又上来了。老诚的老婆有瘿瓜瓜,瘿瓜瓜比往常大了一倍,能看见上边的血管黑紫黑紫的像趴着蚯蚓。支书胃疼,长宽胃疼,铁栓后跑得提不起裤子,得称腰疼得伸不直,一手撑着,一走路往一边斜,斜得撞在了树上。
田芽在吃完牛肉的当夜,就开始打嗝儿,先还以为是打饱嗝儿,没想嗝儿打得后半夜没睡,又打到第二天。在巷道里遇着善人,善人背了一背篓攀得高高的柴禾,田芽让把柴禾背篓就墙角靠着放了,赶紧说:你快给我说病,嗝儿。善人说:你这是咋啦?田芽就说打嗝儿,打得快神经了,是不是又撞见了鬼?!说着又连打了几个嗝儿。善人看着她,说:你借我的钱啥时还呀?田芽突然眼睛睁大,说:我借你的钱?我什么时候借你的钱?!善人说:你看还打嗝不?田芽说:我借你的钱?上次你给我说病,三元钱我是给你了,鸡蛋也让你吃了,你做啥还借你的钱?!哎,就是不打嗝儿了。善人说:打嗝儿不算啥,岔开注意力,一惊,就好了。田芽:哦,你在说病!那这回给你几个钱?善人说:我不要你一分钱。田芽说:你就是要,我今日也没钱。田芽嘿嘿笑着,却又说吃了牛肉村里人咋那么多的都犯了病?善人说:啥原因?不该吃么。那是头耕牛,为古炉村耕了一辈子地,它得病了,为了得它的牛黄,村人都不给它治,迷糊还打它,打死了它,它一身的冤气,村人把它的坟墓又修在自己肚里,冤气能不散发吗?田芽说:你说得害怕!这牛既然已死了,不吃肉,把它扔进尿窖子里沤肥吗?善人说:你没见牛死了村人那个兴奋劲儿,如果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