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贫农,光景也好,知道吗,长在他们家有福!小猪不再吼了,哼哼叽叽起来,眼睛里却往外流泪。狗尿苔却不忍心了,他说:反正都在一个村里,我会常来看你的。
隔壁护院的老婆出来倒药渣子,瞧见狗尿苔趴在铁栓家的院墙上,就说:你干啥哩,人家没在家,谋算着进去偷东西呀?
狗尿苔说:我啥时偷过人?
护院的老婆说:你是不偷人,可你和牛铃一起了,牛铃就手脚不干净哩。
狗尿苔这才不烦护院的老婆了,说:护院伯病好了吧?
护院老婆说:狗尿苔嘴乖!吃药不济事么,请了善人来说说病。
狗尿苔说:啊,请了善人!
就进了院,果然上房门开着,护院坐在一个蒲团上,善人也坐在另一个蒲团上,他们正说着话。狗尿苔不敢惊动,悄没声地坐在上房台阶上听。
善人本来不应该是古炉村人,先是在洛镇的广仁寺里当和尚,社教中强制着僧人们还俗,公社就把他分配落户到了古炉村,住在窑神庙里。他不供佛诵经了,却能行医。他行医一是能接骨,平日没事了就坐在那里把一个瓷瓶敲碎,搅拌在谷糠里装到一个布袋去,然后双手伸在布袋里再把瓷瓶复原。二是给人说病。病能用嘴说好,先是狗尿苔觉得奇怪,连村里大多数人也都不信,但后来听说善人真的就说好了许多病。护院在村里算是家境好的,他家的院墙不是废匣钵砌的,清一色的砖,连灶房上的烟囱也不是裂了缝的陶瓷,是青砖。护院在村里就很高傲,和邻居们关系紧张,甚至连家人也处不和,一大家人各自为政,是个苦恼家。他肚里长了一病块,在下河湾医疗站扎针没好,到洛镇卫生院吃中药西药还是没有效,日见沉重,一天吃不进了半碗饭。
狗尿苔听到善人在说:你的性子是木克土,天天看别人不对,又不肯说,暗气暗憋,日久成病么。你要想病好,就得变化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