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霸槽,你不摔了?霸槽回了一句:我去买酒啊!什么地方就有了乌鸦呱呱地叫,牛路朝公路两边看,没有乌鸦,乌鸦在南山上的柿树上。柿树那么多的枝条都伸在空中要抓什么,抓啥呀,抓云吗,云从中山后一朵一朵往过飘,树枝始终没抓到。
霸槽真的要到村西巷的开合家代销店买酒去,那根猪尾巴是挂在小木屋门后,出门时用猪尾巴的油擦了擦嘴,嘴唇显得厚了,泛着腥光。
古炉村应该有个代销店其实是霸槽给支书建议的,结果支书让开合办了而不是他霸槽。霸槽从那时起才开始钉鞋补胎,又专门在公路上盖了小木屋。队长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应该割的,可村里的木匠、泥瓦匠也常到外村去干活,还有土根仍在编了芦席,迷糊编了草鞋,七天一次赶下河湾的集市,霸槽是个早就觉得他一身本事没个发展处,怨天尤人的,要割他的资本主义尾巴,那肯定要不服的。支书就说:让他去成精吧,只要他给生产队交提成。但是,古炉村的木匠、泥瓦匠、篾匠们却按时交了提成,霸槽就是不交。
霸槽提了一瓶酒从巷道里走过,差不多的人都看见了,也闻到了一股香气。古炉村人爱喝酒,但喝不起代销店里的瓶装酒,只拿包谷来烧,以往家家都能烧的,而这几年粮食越来越紧缺,连包谷酒也没人敢烧了。看着霸槽又买了瓶酒,他的身后就有人交头接耳,说他今年这是第十次买瓶酒了,而且还常到下河湾集市上买猪肠猪肺猪蹄子吃。甚至说,村里人屙屎都是屙下来风一吹就散了,去小木屋后墙外瞧吧,霸槽的屎是一疙瘩一疙瘩的,拾着粘锨,臭味冲得很。
在院门外空地上碾芦苇的土根说:霸槽,又喝瓶子酒呀!霸槽说:喝么,夜里你拿块豆腐来一块喝么。土根擤了一下鼻,把芦苇在地上铺开,人踩着碌碡碾过去又碾过来,说:我有买豆腐的钱我还不自己买酒喝!却又问:开合还赊账不?霸槽说:别人不能赊,他敢不给我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