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解开了,从一堆烂得模糊的纸片里翻出一份,双手递给了金狗,随之就捏出一支香烟来,双手擎着又让金狗抽。金狗没有接烟,劝说老头走了,韩文举说:“金狗,咱的事才弄清,管别人事干啥,你能管得了吗?”金狗没有言语,说:“咱回去!”一行人回到铁匠铺来。
这一顿酒席十分丰盛,大家全拿了碗酒来敬金狗,金狗突然流下泪来,说:“今日就缺大空,他有这样罪那样错,可在中国的历史上,哪儿有几个这样的农民?他死了,他生的是时候,他死的也算是时候!我金狗平白吃了官司,我并不感到十分伤心,这是少不了的,不在这一场事上,或许就在另一场事上。我对不起的倒是乡邻众亲为我受累!可话说回来,大家能这样信任我,照看我,我金狗也更明白怎么去活人了!我给大家敬上一杯吧!”十多个酒碗碰在一起,金狗首先将酒饮下肚了。热酒下肚,脸色鲜红,只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小水说:“金狗叔,你是饥肚子,酒不要喝得太多,让我伯伯替你和大伙打‘通贯’吧!”金狗又喝了几下,就退出来躺在炕上歇着了。小水坐在身边,替他扑索那受伤的肋部。
金狗说:“小水,我能出来,全亏了你哩。你瘦多了,也黑多了……”
小水说:“听说他们打你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多疼!我去找樊伯让他又找所长给你捎话,我真害怕你受不了想到短处去。”
金狗说:“你想想我能自杀吗?不明不白地吃了冤,我就死去?这伤不要紧了,再过不长时间就全好了。你去吃酒吧,能喝就多喝些,招呼让大伙喝好!”
小水就站起来,对酒桌上喊:“今日不放倒两个,就算没喝好呀!和尚,你要放开喝哩,来,我再敬你一下!”
和尚满脸满头都放红光,说:“小水,我不行了,你给你伯伯敬吧,你瞧他,你瞧他!”韩文举就摇摇晃晃过来,说:“我怎么啦,我没醉哩,再喝一斤也不醉哩!你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