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悠悠,岁月匆匆,陇州的草原依旧绿到天边,满山的马羊仍然点缀遍地。景物还是原来模样,但当年的人事,如今却已全非。
几个牧羊人远远看顾着自己的牛羊,三五个人围在一处傍着颓墙所克难搭出的小帐棚下,坐在大石头上,一口干脖脖、一口清水的吃着午膳,顺带闲聊着陇地各大户人家的是非。
「只不过几年的时间,谁相信严家会败成现下这番模样?」
「哎,怎么能说败呢?不过是分家而已。树大分枝,天经地义。分家了,各自的家业自然变小,当然也就不再是当年的陇地第三昌啦。」有人下以为然的说着。
「不能这样说。你瞧那本来的陇地第二富户乌家,人家也是在十来年前分家啦,可家业反倒愈做愈大,大到是如今的第三昌户,这又怎么说?所以哪,分家不是家败的主因,严家会败哪,只能说他们第四代的子孙没一个是干才,荣华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身子骨都享受得懒了笨了,所以就只能由着家业去衰败啦。世情都是如此啦,看到我们脚下这片废墟没有?百年前严家还没发迹前,当时第二昌户康家的宅子就在这里,可如今不是败得只剩下这面破墙?」
「所以说,可能再过个十年,严家那一大片宅第,也会成为我们放羊的地方喽?」
大家听了,既是唏嘘又是感叹的,但也不免为之振奋--
「那也可以说,我们这些贫穷的牧工,以后也许有机会翻身变成有钱的大老爷,过着每天吃肉喝酒住大屋的好日子?」
「-!作梦去吧你!」所有人一致唾弃此人发的大梦。
话题复又绕回严家上头。
「不过这严家老爷子虽然在事业上没有太大的成就,但守成上来说,也算没愧对先祖啦。再说,他老人家一向乐善好施的,这辈子可说是没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恶事,但怎么会尽出一些不长进的子孙呢?从十年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