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他看向窗外,笑了下:
「别看我一直胖胖的,其实我常常饿肚子。上大学之後每天只能吃土司配白开水,我食量大,一餐吃一条土司最省钱,二十五块就解决了。拼命打工赚钱、存钱,老实说那时手边有几十万元可以动用,但我怕死了永无止境的贫穷,所以决定大学毕业前,能省则省。结果就每天对着餐厅里的食物流口水,发誓以後有钱了,一定要狠狠吃够本,後来奇伟发现了我连吃两个月的白土司之後,开始押着我吃遍全台北市各大大小小的餐厅。他的家世相当好,父母都是医生,每个月零用钱多到足以交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他很傲,但他对朋友非常好——我指的是,他心目中真正认定的朋友,后来当他发现我被他喂养到破九十公斤大关之后,追着我减肥成了他努力至今的任务。
「你——一直一个人?」她才不管那男人是傲还是什么的,只注意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自己身世。
杨敦日故作不在意地道:
「是,一直是一个人。父母不在了,我在育幼院待了十年,直到十八岁出来自立。」
他并不希望看到一张可怜他的面孔,而他也确实没看到,她说出了令他讶异的话:
「我——也是一个人。」她吞下喉间梗着的硬块:「不管我要不要、接不接受,突然间,就这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
「你的家人……也不在了?」
「算是不在了。」她笑,很快转-话题:「是不是小时候物资不足,所以赚钱了之後,特别爱吃呢?」
「曾经我的愿望是当厨师,可惜吃不了苦。」他笑笑地说了段国中时期跑到一间餐厅打工的经历:「那时很惨,主厨相信棒下出高徒,菜洗不乾净、鱼鳞没刮乾净,全得排排站挨板子的,所以我很快地更改毕生大志,一点也不留恋。」
「你对吃这么执著,那常奇伟怎么没跟着你爱上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