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枯萎,花心里都盛着雨珠。看样子,这束花送来并不很久,是谁?除了她,还有谁在关怀这早凋的生命?“陶小姐,你又来哩!”
一个声音惊动了她,抬起头来,她看到那看守墓园的老赵,正佝偻着背脊,蹒跚的,颠踬的走过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殷勤的微笑。在这样寒冷的雨雾中,伴着无数冰冷的墓碑和幽灵过日子,他也该高兴看到一两个活生生的扫墓者吧!“老赵,你好!”她温和的招呼着,从皮包里取出两百块钱,塞进了老人棉袄的衣袋里。“风湿痛好些没有?找医生看过吗?”“托您的福,陶小姐,好多啦!”老赵忙不迭的对她鞠躬道谢,一面把那插着紫罗兰的瓶子抱起来,去注满了水,再抱回来放下。笑着说:“我一直遵照您的吩咐,把这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谢谢你,老赵。”她望着手里的蒲公英,沉思着。“前几天有位先生来过,是不是?”她问。
“是呀!”老赵热心的说:“他献了花,站了好一会儿才走,那天也在下雨,他淋得头发都湿了。”
“他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老赵怔住了,他用手搔搔头,努力搜寻着记忆。“我只记得他很高,年纪不大。”
“他以前来过吗?在我来以前?”
“是的,他来过!每次总是站一会儿就走了。总是带一束蒲公英来。他一定很穷……”
“为什么?”“蒲公英是很便宜的花呀!路边都可以采一大把!山脚下就长了一大片,说不定他就从山脚下采来的!”
她不语,站在那儿默默沉思。雨丝洒在她那丝巾上,丝巾已经湿透了,好半晌,她抬起头来,忽然发现老赵还站在旁边,她挥挥手说:“你去屋里吧,别淋了雨受凉,我站站就走了。”
“好的,小姐。”老赵顺从的说,那寒风显然已使他不胜其苦,他转过身子,又佝偻的,颠踬的,向他那栋聊遮风雨的小屋走去。丹枫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