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保护住太史阑。
城头上士兵在犹豫,都眼看着本地最高主官张秋,张秋被挟持,生怕被西番冲过来先砍了,急得对城头拍手打脚,连连示意“射!射!”
满弓,引弦,飞箭搅碎天边的黑云,化为黑色霹雳,穿刺向敌。
西番敌兵没想到城上居然真的对着纷扰的人群射箭,猝不及防连连中箭,飞溅的鲜血令日头失了颜色。
这些鲜血里,自然也有普通百姓的,甚至他们的血还流在前面。
哀嚎惨呼声起,狂涌入城的百姓们却都静了静,城门前众人回首,看同胞横尸街头。
近在咫尺的死亡力量,让人凛然敬畏。
“赵十三,带景泰蓝先入城!”
赵十三抱着景泰蓝急急而去,他走得太急,忘记先遮上孩子的眼睛,景泰蓝趴在他肩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那里,倒卧着数十具尸体,有敌人,更多的是百姓。
属于他的百姓。
这是近三岁的他,生平首次亲眼看见大批量的鲜血迸射;看见他的敌人,那些长着同样鼻子眼睛却永远不可共存的人们;看见属于他的土地被践踏,属于他的人民被欺辱乃至杀害,那些倒落的人体,每道拼死的绝望的眼神,都似乎在望着他。
那些血似乎浇在了他的眼睛里,再渗入心中,不知道哪里被灼着,热热涨涨,潮流般激荡上涌,以至于他无声无息,大眼睛泛出水光。
一生里,几乎无法看见的最可宝贵也影响最大的一幕。
他忽然抬脚,小小的脚猛蹬赵十三的肚子,大叫:“杀了!杀了!”
赵十三被小子忽然的杀气腾腾吓了一跳,转头看才发觉小子脸和眼睛都发红。
太史阑回过头来,注视着景泰蓝,唇角忽然弯了弯。
她很少笑,所谓笑容也不过这么淡淡一勾,然而唯因其难得而分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