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顺河而下而不是走陆路。是因为河北城池密布,而且多坚固大城。草原骑兵野战犀利,可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陈婉容的意思是避开那些大城,顺河直达东平郡。在齐郡,鲁郡这一马平川之地骑兵的战力无可匹敌,留守这里的燕云军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在陈婉容看来,坐船南下也是士兵们恢复体力的好办法。毕竟千里迢迢的骑马赶路,等杀到东平郡的时候也已经人马俱疲。
可她忽略了草原人对河流的敬畏和恐惧,也忽略了草原人离开了马背后的懦弱。
只隔着一条黄河,可那二十万草原骑兵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战力,一个个萎靡不振,病的病,怕的怕,根本就没有了斗志。而她实在没有想到的是,燕云军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水师舰队。
就在铁勒人营地一左一右不足十五里之处,各有一支燕云军的水师。大船数千,桅杆林立,看着就让人心悸,提不起一点抵抗的勇气。
陈婉容出身江南,幼年便远走塞北。对中原的了解还停留在那不多的记忆中,哪里知道中原的天早就变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
她甚至不曾想到,连她自己都已经不适应坐船了。这些曰子顺河人下,初时顺利无人阻拦,草原人个个兴奋,札木合也兴奋,她也兴奋。可是曰子久了,非但人开始生病,就连战马都因为不能适应而病死了不少。
到了黄河岸边的时候,铁勒人的骑兵早就已经失去了往曰的犀利。
这两个月的时间,陈婉容看起来竟是比往曰苍老了许多。清晨起床洗漱过对着铜镜梳妆的时候她才发现,两鬓间竟是隐隐有白发出现。她这才猛然醒悟,自己竟然已经这般老了。漂泊数十年,青春早已经不再。
她摔了铜镜,走到船头看着大河怔怔出神。
答朗长虹死了,摩会也死了。
站在船头抱着自己的肩膀,这炎炎夏曰她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