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综说到这里轻轻抬起头,瞟了杨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桩案子,与杨郎中经手的那桩案子,有着莫大的干系。依例,该由杨郎中审理,本官昨日也同孙郎中磋商过此事,陈郎中也是这个意思,杨郎中……”
杨帆笑了笑,挺直了腰杆,正容道:“既然这是惯例,且侍郎已有安排,下官自当遵从。只是……”
他的嘴角翘了翘,讥诮地道:“如果书吏衙差突然再患急疫,那下官这两桩案子怕是又要审的遥遥无期了。”
听了这句话,陈东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迅即又做出一副很从容的样子。崔元综见他答应,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本官保证,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皮二丁、孙宇轩、严潇君都用一种带些异样的神情看了他一眼,杨帆先前玩的那一手,可不像个官场新丁,他们才不信杨帆对于这桩从大理寺转过来的案子一无所知,既如此,杨帆还肯干脆地答应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这事就耐人寻味了。
三位郎中里面,只有严潇君看杨帆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同情。
老严也是个损人,当年还是个小衙吏的时候,只因为一个瓜农拒绝无偿送他个瓜吃,他就能跑到县衙,编出一套盗贼隐于瓜田的瞎话,结果把人家的瓜田趟得无瓜可收,以他那等睚眦必报的性子,对杨帆整治那些藐视他的书办小吏衙差公人的手段是很欣赏的。
所以,老严此刻对杨帆颇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
杨帆又是一笑,说道:“下官执掌刑部司,不知对本司的吏目公人可有处断之权?”
崔元综不知他何以冒出这么个话题,不禁有些意外,想了想道:“是吏而非官?”
杨帆点头道:“是!”
崔元综微笑道:“那自然是有权处断的。只不过,书吏也好,衙差也罢,大多都是子承父职,世袭此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