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心她?陈嫔更是从来就没和宁贵嫔来往过,反而还受过她不少气,此时听见她出事,自然是不管不问,叮嘱如瑾路上小心,便继续带人回自己住处了。
如瑾却不能心如止水。
目送陈嫔远去之后,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往潋华宫方向而去。“主子?”吴竹春诧异询问。
“去看看吧,兴许,这是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了。”如瑾扶着侍女的手,慢慢往前走。皇帝“重病”的时间太久,如果最开始静妃还有一丝顾忌,不敢让宁贵嫔丢了性命,到得现在,这丝顾忌应该也早已消失殆尽了。
宁贵嫔的娘家倒是上了几次陈情书,先是说宁贵嫔受罚的罪状定有误会,请求彻查,后来见陈情石沉大海,皇帝又迟迟不痊愈,就改了口风,恳求将其从轻发落。内阁里曾经有人郑重其事将上书拿出来商议,长平王全不表态,被问起,就说是皇子不好插手内廷。宫里的静妃心领神会,每逢一听说有上书,就找茬把宁贵嫔收拾一次。这种情况之下,宁贵嫔能撑住两个月委实不容易。
今日是撑不住了么?还是不想撑了?或者是被迫?
后头有脚步匆匆的内侍和宫女们跑过,到如瑾跟前行个礼就继续跑,不作停留,看样子都是往宁贵嫔那边去的。
天高云淡的秋日午间阳光明亮得出奇,打在身上暖烘烘的,略走几步就要出汗。有枝干粗壮的梧桐从朱红色宫墙那头伸过来,微风吹过时哗啦啦地响,地面上干干净净的,还不到落叶的时候。如瑾却想起乱叶飞舞的那个深秋清晨,当时即将迎接死亡的是她,好端端的那个是宁妃。
此时此刻,宁贵嫔连妃位都还没有晋,看来是再也没有晋的机会了。
路过潋华宫的时候,几个衣饰鲜亮的女子站在宫门前的小路上说笑,不断往宫道上张望,大概是在看那些匆匆跑过的宫人。如瑾远远认出是萧绫带着侍女,遥遥朝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