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收在怀中,那速度和街上杂耍练把式的也不遑多让了。几只大李子就装了个满怀,弄得他胸前圆咕隆咚,像是刚刚生产奶水满盈的妇人。长平王身边几个内侍忍不住憋了笑,连花盏这么积年历练的老成人都弯了眼睛,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可毛庄头却丝毫不觉丢脸,反而一边偷眼向上瞧着长平王,一边以为别人看不到似的,飞速朝旁边挪了几寸身子,然后一伸手,又将那边的几个李子捞在了怀里。
大约是他那衣服实在质地不好,也可能是补丁没缝结实,就见一个李子突然撑开补丁掉了出来,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接着又是两个掉出,慌得他手忙脚乱赶紧去捂,一边还说:“多谢王爷打赏,这果子可真好,带回去供了土地爷再分给大家吃。”
长平王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真想笑,总之是嘴角弯了弯,继而招呼花盏:“去,把今天的果子每样给他拿一半回去,让他好好的给土地爷上供。”
花盏笑眯眯的应声而去,长平王又叫小双子:“找身能见人的衣服出来,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给他找齐了,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整齐体统’。”
毛庄头来不及起身,一叠声的磕头道谢,好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三角眼光芒乱放,从一个黑瘦的憨老农立时变成了铺面里最精明油滑的账房先生,“王爷,小的赶了半天的路,一直还没吃饭呢,求王爷赏点什么剩菜剩饭,打发打发小的。”
长平王斜眼看他:“你还想要什么?”
毛庄头嘟嘟囔囔“……儿子要娶媳妇,还没凑够聘礼。家里那口子刚把棉衣给了乡里刚生孩子的年轻媳妇,自家今冬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哈,真是打秋风来了。”长平王又点了几个内侍出去,提银子的,找衣服的,还有去厨房库里称米面的。毛庄头不住嘴的道谢,身子都快趴地上了,被点到的内侍们无不努力憋着笑,直到走出去才敢放声。
屋里只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