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录蛰伏着按兵不动,只当这事与他没有关系,每日照常上朝下朝处理公务,让局外人看得有些糊涂。
终于在大年夜没有月光的夜幕之下,王韦录总算有了动作,悄悄的,暗暗的,却没有躲过长平王的眼睛。
“这几天贝成泰闹得欢实,想必证据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揭出来与王韦录发难只是早晚,端看他怎么行事。”
“恕小的办事不利,贝阁老的动作隐秘,没有抓到切实的把柄,只有蛛丝马迹而已。”唐允垂首告罪。
长平王挥挥手:“贝成泰安安稳稳做了这么多年首辅,人缘比谁都好,油滑老道得很,你能查到蛛丝马迹已经很不错了。何况之前你底下折损了不少人,需要恢复元气,本王明白。”
唐允低头不语。
很多年来辛苦经营起来的力量,今年因为杜晖和段骞两位尚书的致仕落马消耗了许多,归根到底,这两件事都牵扯了襄国侯蓝家。虽然倒掉两位阁老算是大事,但他们的倒掉对于自己这方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算起来,付出远高于回报了。
然而他只能按照主子吩咐的去办,不惜折损,不惜冒暴露的风险。在关于蓝家的事上,主子的坚持一直让他吃惊。
“王爷,咱们任由王首辅倒台吗?若是贝次辅顺势上位,他支持的是太子,恐怕于咱们不利。”
“呵呵,离咱们还远,还有六哥在前头挡着呢。”长平王摇头笑笑,有坐山观虎斗的轻松,“让太子和六哥先碰去,咱们急什么。不过么……”
长平王凝眸沉思,几个下属连忙屏息聆听。幽暗的阁中呼吸可闻,静悄悄的,能听见外头风扫枯叶。
“方才宴席上太子用幕后主使做试探,六哥眉梢动了一下。”
“您是说六王爷要动手了?”贺兰问道。
“也许吧,不然岂不枉费他的苦心布置。”长平王声音陡然转冷,让温暖如春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