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了约有半个时辰,他才下楼用了早膳,然后晃晃悠悠步入后园去散心。
与平日一样,散心游园的时候他身边是没有仆婢跟随的,园子里也没有来往做事的下人碍眼,偌大花园只他一人。长平王走走停停,片刻后绕过一道假山,嶙峋山石之内却闪出一个人来。
“王爷,蓝侯回府闭门思过去了,次辅贝阁老受命调查此事。”闪出的是长随贺兰,假山之后原有密道通向外头,许多时候他都从这里秘密进内宅。
长平王斜靠着山石远目看景,贺兰低声将早朝的事情一一奏报,殿中诸人言语竟是都一字不差复述出来。须臾奏毕,长平王缓缓勾了唇角,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三小姐实在是妙人啊,本王原以为还要布置些许,不想她竟这般行事,省了本王许多力气。”
贺兰垂首道:“恕奴才直言,蓝三小姐此举其实凶险,一个不慎兴许惹来大祸。”
“不是有本王么,怎会有祸。”长平王轻拍山石,转而思忖道,“只是她应该不知朝中局势,也不知会有本王助她,却敢行了这事——是说她胆大呢,还是莽撞?”
“奴才以为是莽撞。皇上喜怒难定,蓝三小姐思虑欠妥。”
长平王沉吟道:“或是通慧到极点,可以准确猜度父皇心意……”
贺兰道:“蓝三小姐深居闺阁,应该不会。”
“算了,且不管这个。贝成泰既然接了此事,那么咱们就助他一臂之力。”长平王轻轻弹指,乌眸中映了日光流转,“上次段骞指使御史张寒血洗池水胡同,本王要与他算账还未曾寻得良机,这次正好,去告诉唐允动手罢。”
“是。”贺兰躬身应了,问道:“是否要留下痕迹指向贝阁老?”
“不必,即便不指向他,王韦录也会疑心是他所为,父皇更会。”
长平王折了一条枯黄柳枝在手,慢慢把玩,“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