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她这个老婆子之外,刘万山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在一些人生大事上,也是可以为道痴做主,即便是道痴不乐意的情况下。
即便晓得刘万山是君子,不会如何,可王宁氏也不愿意将刘万山抬得太高,让他有资格能压住孙子。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世态炎凉,现下孙子不过小小生员,刘万山或许不会将便宜外甥放在心上;等到孙子科举成功,入了官场,谁会晓得到底会如何?
不是她这老婆子将人心想的太险恶,实在是担心孙子年纪小、辈分低,以后吃亏。
即便没看到那五百两银子,可王宁氏丝毫不怀疑刘万山对外甥、外甥女的关爱。要是道痴不是嗣孙,也是刘氏所出,她也就不会多此一举。
反观崔皓那边,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为难外甥,只有纵容与溺爱。
就算是比孙子大十几岁,又占着长辈的名分,可并不是个有城府的人。老太太相信,舅甥两个真要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最后胜出的肯定是孙子,绝对不会吃亏。
饶是晓得崔皓礼不会轻,可看着礼单的时候,王宁氏依旧是变了脸色。
道痴见状,道:“祖母,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王宁氏苦笑着将礼单递给道痴,道:“没有不妥当的,就是太重了。不过瞧着崔小舅的性子,这礼也退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道痴接过一看,果然是重礼,不说潞绸、川锦这些名贵料子,人参、鹿茸等补品,只银钱一项就列了金百两、银百两、钱二十贯。
最重的箱子,装的就是那二十贯钱。这也算是粗中有细,毕竟寻常过日子,还是铜钱用的最多。
道痴放下礼单,现下家里并不缺银钱使唤,可正如老太太所说的,这礼还真是退不得。崔皓送的不是金银,是对外甥的一份心意。
他解下腰间荷包,递给王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