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一把推开他,凛然道:“三长两短,三长两短,又能如何,至不济被水淹死。今夜若不能过河拿下清江浦,大军被阻于大河北岸,不能完成睿亲王交代下的事儿,影响了扬州战局,我准塔还有何面目去见多尔衮和多铎?准塔做事,一向身先士卒,士卒们不坐船,我也不坐船。再说废话,仔细我的军法。”
说罢,一把推开卫兵,大步朝水中走去。
“愿追随额真!”一千多士卒满面亢奋,同时低喝一声,也跟着他下了水。
四月的河水依旧冰凉,一下水,准塔就打了个哆嗦,只感觉那寒气仿佛已经沁进骨子里去了。
他毕竟是五十的人来,顿觉经受不住。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挥动双手,奋力朝前游去。
一米两米,一百米,两百米。
河南岸清江浦的灯光逐渐近了,已经能够看清楚那边的情形。
那是一座颇大的市镇,也是大运河的航运枢纽之一,无论是沿着大运河南下的船只,还是沿着淮河东来的商队,都要在这里转道去淮安城。而且,此地承平已久,除了上次江北诸镇兵马南下时被劫掠过,有明来百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燃过战火。
也因为这样,镇中也没有城墙。
知道山东建州军南下时,刘泽清才充满调动军队和民夫开始修葺工事。
此刻,靠水边的地方到处都是脚手架,到处都是工匠的窝棚,灯火乱糟糟地亮成一片。
准塔心叫一声侥幸的同时又精神大振,在前面游得更快。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左腿迎面骨一痛,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用手一摸,却摸到一快大石头。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靠岸了。
当下,他猛地从水中跳起来,脚踏实地。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清江浦是我的了,淮安是我的了,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