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在史可法跟前晃。
史可法依旧是一脸忧虑地坐在书房的案前,铺开一张纸,提起毕欲要写些什么。可想了半天,迟迟不能落笔。
冒襄走到史可法身边,给砚台续了点水,慢慢地磨起墨来,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部堂这是要写公函,还是私信。若是公函,晚生可以代劳。”
“也不算是公函,当然也不是私人信件。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想必辟疆你也知道了。”
冒襄点点头,道:“晚生在兵部当差的时候,也听同僚说了,马瑶草属意福藩。不过,这都是以讹传讹,晚生也就是听听罢了,并不当真。”
史可法苦笑:“此事却是真的,马瑶草虽然没有怎么说话,可卢九德和刘孔昭却一心拥立福王,想必马瑶草也是同样的心思。”
冒襄缓缓道:“听说卢九德当年在宫中侍奉过老福王,他要拥立福藩也可以理解。至于刘孔昭,他是操江总督,和卢九德过从甚密,他要拥立福王,也不奇怪。只不过,士英要立福藩,晚生觉得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
说罢,一池墨汁已经磨就,冒襄笑问:“部堂这是要给士英写信?”
听到这一句问,史可法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亮晶晶地看了他半天,才缓缓点头:“老夫很早就听说过复社四公子,方密之又在老夫面前极力推荐辟疆,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老夫还有些不信,今日某的心思却你猜了出来。辟疆果然是个人才。”
“学生惶恐。”冒襄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部堂给士英写信,想必就是看到马侍郎今日在朝堂上拥福的态度不太坚决,想争取一下。此事关系甚大,学生先告退。”
“不用,辟疆你是我东林君子,老夫信得过。且你又入了我幕中,老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史可法将锐利的目光收了回来,变得平和,苦笑道:“某这两日心绪也极是烦乱,帝位空悬,再不能这么下去了。